美国驻华大使

美国驻华大使。美国参议院任命的新任驻华大使。

当地时间22日(北京时间23日,也就是昨天)美国国会参议院批准艾奥瓦州州长特里·布兰斯塔德为新任驻华大使,这一职位已经“悬空”4个多月了。

这位新任驻华大使,去年美国大选还没投票时,就已经传出他是“内定”人选,当时媒体就已充分进行过报道,想必很多人对他已经很熟悉。已阅君就不赘述了,什么样的人才能当大使,以往那些驻华大使又是些什么人?今天就来聊聊这个话题。

美国驻华大使

“一朝天子一朝臣”

凡说到美国大使,往往离不了一个词:政治任命。用中国古话来说,那就是“一朝天子一朝臣”。

美国公职人员分成两种:一种是政治任命公职(PoliticalAppointee);一种则不是。美国政府中,起码有好几千人属于政治任命公职人员:各部部长、住联合国大使、各国大使,下至各级慕僚、工作人员。

政治任命公职人员要由总统直接提名,大多数人是总统的亲信、密友或赞助者。这就是选举政治中的一个普遍现象:酬庸文化。文雅点叫“肉桶政治”。这话不是已阅君造出来的,1832年纽约州联邦参议员威廉·马西曾说过:“赃物属于胜利者。”后来,被写进了美国政治学教科书。

美国驻华大使

奥巴马时期的大使任命公告。

“肉桶政治”,说起来总有点难听。在1883年,美国国会通过《彭德尔顿法案》,之后还有一系列法案,“肉桶政治”的现象受到约束。此后,美国总统任命官员,要经国会这一关,不过这一点没改:任命的大使往往与总统关系密切,一旦任命他们的总统离职,大使们也要打包袱准备走人,腾出位子,以便新总统“犒赏三军”。

这种任命方式,是美国的“明规则”。在任何一本美国政治教科书上,都视 其为理所应当的事。

以往新旧大使之间通常会留个交接期,但今年1月20日,美国总统特朗普上任当天,就要求所有上届政府政治任命的驻外大使立即离职,所以很多国家的美国大使馆,就出现了数月没有大使的情况,在美国外交史上,算比较特殊的。

美国驻华大使

美国驻华大使,故事挺多

派驻大国的大使,要斟酌再三,随意不得,毕竟这关系到美国的重大利益。自从中美建交以来,历任驻华大使都可称得上“精挑细选”,甚至很多人的经历相当有传奇色彩。已阅君就一一来列举。

新中国首任驻华大使是伦纳德·伍德科克,任命时间是1979年2月27日。在任大使前,是美国工会领袖,1970年时任汽车工人联合会主席,又和卡特总统关系很好,经历和当时中国政治环境比较契合。

他在被任命为大使前,就已经在北京了。尼克松访华后,虽然两国没有正式外交关系,但美国在北京设立了联络处,他是第四任、也是最后一任联络处主任,后来“顺转”为大使。

中美建交过程中,伦纳德·伍德科克出了不少力:因为和卡特总统是老朋友,他从中做了很多劝说工作;还曾全程陪同邓小平访美。

伦纳德·伍德科克曾离过婚,再婚时没回美国,而是在中国民事机构办了结婚手续,结婚办喜宴时,请了不少中国朋友,之前在北京外交界中这种事还没有过,一时传为佳话。

最初,里根在大选中有些对华不友好的言论,伦纳德·伍德科克在北京召开新闻发布会,批评里根“言辞不当”。驻外大使公开批评本国当选总统,外交史上极其罕见。1981年里根上任后,很快就解除了他的职务。

第二任驻华大使中文名叫恒安石,英文名是阿瑟·威廉·赫梅尔(Arthur WilliamHummel),他的经历相当有传奇色彩。

恒安石1920年在山西省汾阳市出生,父亲恒慕义是名传教士,他从小就会说中国话,8岁时才回到美国,呆了12年后,在1940年回到中国教书。他非常崇拜北宋改革家王安石,所以中文名是“恒安石”。

抗战胜利后,恒安石(左二)、同营难友和游击队员们合影。

恒安石的经历最特别之处,在于他曾是名中国抗日游击队队员。日本偷袭珍珠港后,恒安石被日军关进集中营,被游击队营救后,他加入了游击队。后来他回忆说,身为美国人,当游击队员时受到了优待,吃饭时可以多加一个素菜。1945年时,他曾受到过张爱萍将军的接见。

1949年他回到美国,获得硕士学位后,成为职业外交官,担任过多国的大使,1981年被里根政府任命为中国大使。恒安石酷爱收集中文书籍,他逝世11年之后,根据他的遗愿,这些中文藏书在2012年全部捐给了浙江大学档案馆。

第三任驻华大使是温斯顿·洛德(Winston Lord),1985年上任。洛德常自诩是“中美22年隔绝后第一个进入中国的美国官员”。这是因为:基辛格当年秘密访华时,他是高级随员,坐在飞机最前面的位置,和其他人至少隔开一个座位的距离。

第三任驻华大使温斯顿·洛德。

洛德是“中国女婿”,他夫人是华裔女作家包柏漪。周总理当年和他握手时说,小伙子好年轻,我们还是半个亲戚。

第四任驻华大使是詹姆斯·R·利利(James R. Lilley),中文是李洁明,1989年任驻华大使。1928年出生在山东省青岛市,父亲是美国美孚石油公司驻华营销代表。

和恒安石不同的是,他全家在中国住了25年,生活环境中却很少见到中国人。1940年时,因为日美之间即将爆发战争,他才和家人一起,离开中国。他曾长期在中情局工作,中文就是这个时候学的。

第五任驻华大使中文名是芮效俭(J.Stapleton Roy),1991年到任。他1935年6月16日出生于南京,父亲芮陶庵是美国传教士,在金陵大学当教师。抗战爆发后,他随全家西迁,他的童年在成都渡过,亲眼目睹过日本飞机的轰炸,也躲过防空洞。

第五任驻华大使芮效俭是美国首屈一指的中国问题专家。

他15岁时,也就是1950年,才从中国回到美国,大学毕业后进入美国外交系统。1978年,芮效俭被派往北京,任美国驻华联络处副主任,成为伍德科克的助手,1979年中美建交后,芮的身份也随之转为驻华大使馆副馆长,1991年,芮效俭被任命为美国驻中国大使,4年后离任。

第六任驻华大使中文名是尚慕杰 (JamesSasser),他任驻华大使之前,和中国毫无渊源。他早年曾经当过律师,后来从政,是国会的资深参议员。

有趣的是,他当驻华大使是“主动请缨”得来的。因为在大选中出了不少力,克林顿当选总统后,打电话问他希望获得哪个政府职位,他说自己最希望成为驻华大使。1996年到任。

3年驻华大使任期结束后,他对中国产生了感情。离任后,为表示念念不忘,特意将在中国收养的一只土猫带回美国,谁知两天后,他不小心踩到这只猫的背,从楼梯上摔了下来,结果左臂骨折,这只猫也被美国媒体调侃为“尚慕杰猫”,一时名气很大。

第七任驻华大使英文名是Joseph W.Prueher。从李洁明起,美国驻华大使通常会起个中文名,但这位大使很特别,他有两个中文名,这是怎么回事呢?

这位大使出身军界,从海军飞行员,一直干到太平洋美军总司令、上将军衔,统领包括第七舰队在内的10万官兵。在军界时,他的中文名叫“普吕厄”。1996年解放军导弹演习时,在中国沿海游弋的美国两个航母战斗群就是他派出的。

第七任驻华大使普理赫有上将军衔。

1999年上任美国驻华大使当天,他就表示,放弃原先用的中文名“普吕厄”,改名为“普理赫”,所以就成了用过两个中文名的驻华大使。

第八任驻华大使英文是克拉克·兰特(ClarkT. Randt, Jr.),中文名是雷德。他是小布什政府任命的,在耶鲁大学读书时,雷德和小布什同住一间宿舍,从“舍友”到好友,关系一直不错。

第八任驻华大使在香港生活了20年。

在恒安石当大使时,雷德曾在美国驻华大使馆工作过。后来他改行,在香港当了20年律师,服务内容有两块:为对华投资的美国企业提供法律服务;帮助中国公司到美国上市。在香港呆的时间长了,雷德能说一口流利的普通话,对中国情况非常了解。

他写了不少书,只要一看书名,就知道他对中国的了解程度:《获取中华人民共和国的许可:中国投资指南》、《外国投资企业和基础工程》,还参与过《在华合资企业的生死》的写作。有意思的是,他三个子女也统统有中文名:雷鸣、雷杰和雷迪。

第九任驻华大使名叫乔恩·亨茨曼(Jon Huntsman),中文名叫洪博培。

他父亲父亲乔恩·M·亨茨曼是著名企业家、美国最大化学公司亨茨曼公司创始人。洪博培在父亲创办的公司工作,担任过集团董事长和CEO。不过他很热衷从政,不大喜欢做生意。

和有些驻华大使不同的是,“洪博培”这个中文名不是他到任后起的。早年他到过中国后,有点着迷,不但起了中文名字,还学会了中文,自称“美国唯一会讲中文的州长”。2007年,中国国家足球队到盐湖城参加比赛,洪博培邀请中国队到官邸做客,一见面,他就主动用中文说:“我有一个中国名字,叫洪博培。你们就直呼我的中国名字就行了。”

洪博培2009年到任。他和妻子育有5个孩子,在中国时,他在扬州收养了小女孩,取名“杨乐意”。但当驻华大使1年多,因为准备参选总统,后来辞职回国。

第十任驻华大使是骆家辉。2011年到任,他为很多人熟悉,就不赘述了。

第十一任驻华大使是马克斯·鲍克斯(Max Baucus),没有中文名,2014年到任。

第十一任美国驻华大使是名资深政治家。

他是名美国资深国会议员,从1978年起就担任参议员,曾任美国参议院财政委员会主席。他是迄今为止上任时年龄最大的驻华大使:72岁,不会说中文。

他任期不到三年,今年1月20日特朗普就任当天,他被解除驻华大使职务。和他的前任相比,这个任期并不长,但他上任才两年多,到去年10月就将中国每个省份都访问遍了。